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蔡怀军与芒果TV的征途
经历了“穷苦”、阵痛与改革，一个全新的芒果TV，正在走向世界。
|作者:余驰疆
对芒果超媒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芒果TV总裁蔡怀军来说，过去的一年，有3个不得不提的瞬间。
2018年4月26号，蔡怀军以芒果TV总裁的身份前往证监会重组委员会进行答辩。“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对记者说，“那个上午将决定我们的重组能不能获批。”最终，芒果TV与芒果互娱、天娱传媒、芒果影视、芒果娱乐打包注入快乐购上市，成为A股首家国有控股视频平台。
2019年1月18日，芒果TV年会，台长吕焕斌的一段话成为蔡怀军的又一个记忆点。“台长说湖南广电举全台之力发展新媒体，现在芒果TV慢慢长大，必须出来干活养家了。”蔡怀军说，“台长还在年会上唱了一段京剧《红灯记》中的经典桥段——《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勉励我们不忘初心与出身，不要忘了芒果的夙愿、责任和远大理想，带动芒果生态一家老小向前冲。”
最后一个瞬间，是2019年元旦，蔡怀军给公司员工写了一封公开信。他在信里提到，2019年将是行业的凛冬，可能会有一半的内容公司活不下去，他提醒每一位工作伙伴：准备过冬。
一次答辩，一出京剧，一封公开信，构架起蔡怀军与芒果TV的故事。
芒果价值观：
做有良心的平台，绝不消费负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是2017年前的芒果TV。2017年7月，蔡怀军任职芒果TV总裁。在这之前，他历任湖南广播电视台财务部副主任，芒果传媒战略投资部部长，芒果传媒副总经理等，有多年财务和投资经历。
“那时很多人觉得没必要做互联网，把湖南卫视的内容拿去卖就好。”芒果TV连续3年亏损，蔡怀军新官上任面对的，是众多传统媒体人对自创新媒体的抗拒。
改革箭在弦上，唯有逆流而上。多年媒体经验让蔡怀军对新媒体的走向有了明确预判，他知道一个平台不仅需要内容量，更需要内容“亮”。一向雷厉风行的他，做出了两个决断：首先，他与其他平台进行版权交易，恶补芒果TV在内容库存上的短板；之后，他提出自制、自营、自控，全面参与项目的策划、把关、成本预算；更为重要的，是蔡怀军超前提出工作室制度，即每个工作室的配置、流程、人事财务独立。如今，16个工作室都已成长为精锐部队。
蔡怀军与记者详述工作室的立项流程，精细程度可见一斑。“项目开始前要先开经营管理委员会，第一轮由广告、会员、平台、节目等部门提出意见，修正过后几个部门再评估，若结果优良就会提交总经理办公会。”会上，招商能力、会员收入、流量增幅、社会效益都是蔡怀军关心的重点。“我们还会根据大数据判断盈亏，我做创新类节目允许亏，但不允许亏超过30%。”他说。
对节目内容，蔡怀军自有标准。在5月底举行的第七届中国网络视听大会上，他发表演讲说：“芒果TV作为一家国有主流新媒体，要主动承担起责任。芒果的核心价值观有四个维度，主流价值、社会价值、用户价值和客户价值，也就是说，我们的内容，必须符合青春正能量、责任新担当、年轻新风尚和市场新动能。”
围绕这4个维度，芒果TV不仅打造了具有社会温度的《变形计》《勇敢的世界》，也有流量与广告齐飞的《明星大侦探》《妻子的浪漫旅行》《女儿们的恋爱》，更不乏《我的青春在丝路》《我爱你，中国》等体现主流媒体担当的作品。
“我们要做有良心的平台，不能消费艺人、新闻、社会的负面。”蔡怀军说。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芒果TV还筹备了《我们站立的地方》《可爱的中国》《开国将军忆烽火》等纪录片，彰显芒果TV的主流价值。
人才制度的阵痛，
带来团队活性的蜕变
蔡怀军的第二项改革，是人才制度改革。顶着部分老员工的不理解和巨大压力，他开创了一套被业内视为“活力无限”的人事制度——创新机制、奖励机制、竞争机制成为三架马车。
“首先，要给年轻团队充分的试错空间。我们在2018年初播了《真心话大冒险》，市场没啥起色，但培养了两个年轻制片人，他们后来分别做了《女儿们的恋爱》和《妻子的浪漫旅行》。”蔡怀军说，“创新的风险平台担，创新的奖励团队拿，平台不要苛刻。” 在芒果TV，有的团队一年半没做出一个节目，但提了5个方案，年底也会收到一笔“创新奖金”。
“第二个是考核激励。我有一个复杂的公式，奖励与广告收入、日活点击、会员收入、观看时长等硬指标挂钩，每个团队都能自己算出自己的钱。我们一些优秀制片人工资是我很多倍。”因为这样的容错胸怀和爱贤意识，蔡怀军瞬间激活了团队的创造能力和积极性。
最让蔡怀军承受压力的，是竞聘制度改革。他每年两次竞聘，大部分中层岗位都拿出来提拔85后甚至90后。他要求公司内每个中心每年必须淘汰10%来引进新人，“中层淘汰10%，末尾淘汰10%，有降职、有辞退”。
苛刻的制度让一些老员工一时难以接受，蔡怀军知道难免引起反弹，但他更知道，如果不经历阵痛，就不能带来蜕变。“我会适当考虑老员工，但改革是必须的，不改革就等死，改革哪怕是死也要改。完不成KPI就换人，所有人都要有这个意识。况且，不把岗位挪出来年轻人怎么上？”蔡怀军说，“水流动才会清澈。”
回想上任之初他人对改革的不理解，蔡怀军如今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谁掌握了互联网，谁就把握住了时代主动权。中国没有奈飞，更没有迪士尼，但只要我们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一定会创造出比奈飞和迪士尼更加伟大的平台。”
正是如此的判断和目标，让蔡怀军力主改革，也让芒果TV在互联网的寒冬交出了可圈可点的答卷：2018年，他们虽然仅生产了全网综艺总量的10%，但在流量前十的榜单中，独占五席。连续两年，芒果TV都是唯一盈利的视频平台。
不忽悠、不跟随、不自嗨，
不让合作伙伴吃亏
采访前一天，上市公司芒果超媒获得中国移动和中国人寿定向募集的20亿元资金。被问及此事，蔡怀军说：“这笔钱没有到账时就已经想好怎么花了，大概75%会用在内容库的扩充上。”依然是内容为王。
这种理念不仅出于媒体人初心，更来自对行业的预判。“2014年，湖南广电就开启‘芒果独播’战略，将全部自有IP牢牢锁定，用自己的团队建设自己的新媒体。”在蔡怀军看来，芒果模式除了内容创新与人才激励创新，科技创新与合作创新同样重要。“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上强调加快推动媒体融合发展，构建全媒体传播格局，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推动关键核心技术自主创新不断实现突破。”两年来，芒果TV进行技术团队结构调整，成立创新研究院和新业态拓展部，不仅在光场、3D引擎、5G、AI等领域率先布局，还完成了短视频、文学阅读、知识付费及游戏业态上的前期孵化。“我们希望能构建一个为年轻人提供一站式综合视听服务的矩阵平台。”
“我们还努力拓展芒果TV的朋友圈。2018年年底，我们与华为展开合作，就5G超高清、全景视频、大数据及人工智能、融媒体平台技术等方面跨界合作、协同创新，打造产业互联网新动能。”蔡怀军说，绝不让合作伙伴吃亏，绝不做一锤子买卖，不忽悠、不跟随、不自嗨，是芒果TV的合作哲学。
内容、人才、科技、合作，最终推动了品牌与市场。蔡怀军说：“今年，芒果模式也开始在海外走红，我们的芒果TV国际APP全球用户下载量以每月50%的增幅在高速发展。”可以想见，经历了“穷苦”、阵痛与改革，一个全新的芒果TV，正在走向世界。